第二百一十八章:万里悟道,圣道之苦,天命显世,大世枷锁
善与恶。
想到这一切,顾锦年沉默到了极致。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改变这个世界,想要去拯救这人世间的苦难,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太过于渺小了。
这样的苦楚,怎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这只是自己所能看到的。
可那些自己看不到的,又在何处?
顾锦年紧闭双眼。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圣人也,为天地苍生造福。”
“圣人之道,顺着天意,改变着这个世界。”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条路,太难走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袭来,他对圣道有了一定的了解,但越是了解,顾锦年更加觉得圣人之道有多艰苦。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这一刻,顾锦年也彻底明白,这四句话有多难,为何横渠四句,能成为无数读书人都想要追求的目标。
因为太过于宏伟,任何一条,都难以完成。
“今日之苦,今日见。”
“明日之苦,未曾见。”
顾锦年又是长长吐了口气。
他盘坐在这里。
心情异常的沉重,他感受到了圣道的苦,感受到了圣人的难,更加感受到了这条路有多难。
唯有真正见到。
才能明悟。
恐怖的压迫感,并非是这一件事情,而是无数看不到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
任何事情,越是了解,才会知道有多恐怖。
顾锦年坐在孤山之上,沉默了许久。
他想过了诸多事情,去解决这样的情况。
但想了很久,无论自己怎样去解决,还是需要时间。
如此。
当天再度亮起之时。
顾锦年站起身来了,他朝着山下继续行走。
他无法想到更多的东西,这需要时间。
不可能因为看到了一件事情,就有诸多的感悟,从而明白道理。
他继续行走。
游历山河。
如此。
转眼之间,又是十天过去。
这十天来,顾锦年横跨五千里山河,他一直朝着东南方向走去,稷下学宫就在东南处。
稷下学宫,不属于任何势力。
完全是一个单独的势力,以思想学问为主,天下读书人都可前往稷下学宫。
只不过,大部分读书人前往稷下学宫,都是过去听闻圣言的。
唯有大儒,才能在其中辩法。
倒不是瞧不起大儒之下,而是稷下学宫认为,连大儒都没有抵达,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道理。
即便说出一些道理,也无法完善。
稷下学宫还有最后半个月就要开启,原本应当是半年前就要开启,只因大夏天灾之事,稷下学宫拖延了三个月。
后来苏文景出面,外加上稷下学宫也有所考虑,最终再拖延了三个月。
而这一次,稷下学宫也不会继续拖延了。
不过这半年的拖延,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件好事,给了他们时间去沉淀自己的学问与思想。
只不过。
对于顾锦年来说。
稷下学宫,对他而言,并不是主要目的,他这次行万里路悟道,收获的东西,的确很多。
他以红尘百态之事,来印照自己的思想。
前前后后半个月的时间,顾锦年看到了很多,听到了很多。
大多数还是恶。
少部分才是善。
他看到生而不养之事,也看到老而不赡,他看到有人因嗜赌,以至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也看到有孩童苦苦求学,深夜之中,借助月光看书,以沙盘练字。
亦看到有富裕家人,孩童顽劣,不尊父母。
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顾锦年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着这一切,除非真正是无法忍受,不然顾锦年不会出手。
因为出手,也于事无补。
而这一切一切的事情,让顾锦年看到的只苦。
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哪里有什么繁荣昌盛,那只是某些粉饰罢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这段时间来,顾锦年都在思考一件事情。
那就是,圣人的路,到底在何处。
他不断的摸索着圣道。
但始终无法真正明悟,何为圣道。
永盛十三年。
十一月十九日。
距离稷下学宫开启,还有最后十一天。
各方势力都在瞩目。
稷下学宫。
学术之争。
这本来就是数年一度的大戏,不说每一次都会有人提出新的学问,但每一次都会有不少大儒,不断的完善先贤之道。
学术之争。
其主要分两派。
一派为新学,以开创新的学问,从而完善到极致,推广于天下读书人。
一派为旧学,以四大圣人为基础,拿先贤的书籍,去理解和改善。
毕竟圣人之学,需要代代完善,圣人的学问,太过于高深,需要后世人去理解,转换成另一种意思,符合圣道的过程当中,再让世人更好的去理解。
旧学之道,人数最多。
遵从圣人之道,即便有过错,也不会遭到恶劣抨击,反倒会引起探讨,除非你不知死活,非要扭曲圣人之意,不然的话,基本上没有太大问题。
至于新学。
自稷下学宫开设至今,鲜有新学诞生,谁要是敢提出新学,谁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倒不是针对,而是对学的认知。
首先你要有极其高的威望,不然的话,随便跑来一个人,就说要开创一种新学,谁能接受?
其次,你的新学,必须要得到众人认可,若得不到众人认可的话,那也没有作用。
这点还真是,不是说你的学问好,就一定能发扬光大,要大家都觉得好,有道理,才能形成,不然世人皆醉我独醒有何意义?
学问,是一种传播,而不是你一个人独享。
要适应每一个人,或者是说,适应整个大环境,你才算是学问。
可以有瑕疵,但不可不符天意。
再者还有一点的就是,随着圣人的出现,天下读书人对圣人的敬畏之心,已经变成了一种狂热崇拜,你开创新学,在某些人眼中,就是不尊重旧学。
会带来先天的厌恶,从而会进行抨击,那么这样一来的话,事情就会变味,从而产生矛盾。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稷下学宫一直呼吁,学术探讨,只在学术。
可古今往来,有人曾开创新学,结果被百家大儒狂喷一顿,然后灰溜溜离开,离开也就算了,后来被文坛排斥,落了个凄惨下场。
这就是开创新学的恐怖之处。
不是一般人,真不能随便说开创新学。
永盛十三年。
十一月,二十日。
子时。
天穹灰暗,群星无光。
距离稷下学宫开启还有最后十日时间。
一切显得无比安静。
孤山上,顾锦年靠在一棵古树,眺望着远方,思绪着诸多事情。
自从见过太多恶之后,顾锦年不由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观点。
人心中之恶,到底由何而生?
一路走来,他发现大多数的恶,大多数的悲苦,并非是王朝所致。
就好比,前两日他见到一户人家,孩童留守在家中,被爷爷奶奶照顾,而因天气问题,两位老人相继感染风寒,躺在家中修养。
却不曾想到,孩童顽劣,就因为不顺他心,趁着两位老人服药休息时,一把火点燃房屋,将两位老人活活烧死。
至于这孩童,被暴打一顿后,连夜被他娘亲带走,其父得知消息,痛苦不堪,但一时之间,找不到自己的妻子与孩子。
这种恶,几乎挑战顾锦年的底线,他利用神通之术,查到孩童的痕迹,原本是想要将其抓来。
可转念一想,抓回来又能如何?
再打一顿?还是抽筋拔骨?
以恶制恶本身就不是一件对的事情。
但顾锦年也没有轻饶对方,他以仙门神通,在他体内种下炎精,每个月都会受到火焰灼烧之苦,不会致死,但会让他痛苦不堪。
一个月一次,直至二十年后。
他只能这样做,罚要罚,可更多的还是要去思考。
还有一件事情。
也让顾锦年记忆深刻,家中老人生病,其子听闻庸医开口,以幼子心头肉熬药,可治好苦疾。
而后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杀了,开膛破肚,取出心脏,以心头之肉,熬成良药。
其父知晓药方何来,当场气绝而亡,而此人则被十里八乡称为大孝子。
这种更让顾锦年体肌生寒。
更有江湖武者,一路逃难,无粮无银,前去寻找好友,好友穷苦无比,但为款待,竟杀害自己妻子,煮肉于后者。
越偏远的地方,越穷苦的地方,这些事情就越多。
而且极其离奇,也极其骇人听闻。
唯有走出繁荣之地,前往这些苦难之地,顾锦年才知道,底层的百姓到底有多穷苦,有多难。
百姓生之道,远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恐怖许多。
而让顾锦年感到可怕的是。
自己如何去解决?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去解决?这天底下有这么多事情,自己能做到事事亲为吗?
就算可以,那面对这样的孩子,又如何处理?
杀了他?
就不会有下一个?
不杀他?
他知道过错吗?
情与法。
道与德。
夹杂了太多东西在里面,使得顾锦年感到无比的沉重。
抬头仰望天穹。
顾锦年心中的苦闷,太多太多。
然而。
就在此时。
一道轰鸣之声,响彻整个神洲大陆。
璀璨的光芒,朝着东南方向激射而去,最终加持在稷下学宫内。
孤山上。
顾锦年有些好奇,而他体内的天命印记,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躁动。
“天命要显世了吗?”
过了半响,顾锦年心中喃喃自语,突如其来出现的异象,让顾锦年感到惊讶。
体内的天命印记在躁动,很有可能与天命有关系。
只是,仅是过了一会,顾锦年便收回目光,而是潜心悟道。
他需要悟通这些事情。
若能明白,他将真正接触圣道,明悟圣人之道,从而踏上半圣之路,借助立言,将有可能成为圣人。
而与此同时。
璀璨的光芒,惊动整个神洲世界。
这束光芒,注入稷下学宫。
整个学宫,数百位大儒在这一刻瞬间惊动。
“何来的异象?”
“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这是天命异象。”
“天命星凝聚异象,加持于稷下学宫,这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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