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九章礼贤下士
李自成在河南时就提出过“贪污吏籍其家以赏军”的口号,但追赃助饷作为闯贼一项政策,是在他打进山东以后,才正式形成并且广泛实行的。
不得不说,冲着大明文官武将出淤泥而全染而言,此举效果很好。
李自成雷厉风行地执行追赃助饷,使山东各地官僚地主觉得自己掉进了油锅里。
他们不仅像被割了心头肉似的,被迫缴出贪污盘剥所得的钱财,而且在追赃过程中刑拷相加,缙绅体面扫地以尽。
李自成真是一点体面都没给他们留着。
或者说李自成还是不够狠,交了钱大部分人就能保住性命。
哪像贺今朝一样,直接开审判大会,没收你所有的钱财土地,再把你脑袋砍了挂在旗杆上。
如此,大明官僚地主作为一个在山东各地拥有盘根错节,潜在实力的阶层,政治态度就逐渐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他们原先希冀托庇于闯贼政权的保护。
毕竟贺今朝“杀士绅如麻”的名头他们全都听说过。
而清军来了山东也是大肆砍杀抢掠,他们这些人遭老罪了。
现在山东的士绅们发现连闯贼这个新来的政权的刀锋,正是对准着自己。
严酷的事实使他们同闯贼政权处于不共戴天的敌对状态。
当李自成率领麾下在山东境内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地向前挺进时,各地的官绅地主慑于兵威,表面上俯首贴耳潜伏忍受,骨子里却咬牙切齿,待机报复,即所谓“人人饮恨,未及发也”。
甚至一些被闯贼吸收参加政权的官僚士绅,也不免产生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对执行这种政策的闯贼政权的前途表示怀疑。
因为他们想的是加入闯贼,可以完美的保护自己在大明所得的钱财土地。
毕竟我是在“旧朝”搞来的,那是我的本事。
现如今我在“新朝”可是“清白人家”!
这波官绅们属实是婊子洗白,开始从良了!
我都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舍弃了大明的高官厚禄,转头来投降你一个反贼,你为什么还揪着我肮脏的以前不放?
故而在窗子额政权管辖区内就存在着一种十分微妙的政治形势。
一方面是表面的,百姓们如释重负,意气风发,沉浸于胜利的喜悦当中。
另一方面是潜在的,地主阶级在各地的头面人物虽然被弄得衣冠扫地,但他们所代表的封建势力却依然相当强大。
在某种程度上讲,只有他们才有可能利用各种社会联系、习惯势力把当地的人力、物力调动起来。
李自成没有像贺今朝一样,创造出有效的组织,来镇压这些旧有的地主以及保护新生政权的利益。
他们的胜利当中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贺今朝听着张福臻的复述连连点头,如今说摸着李自成过河,一点都不为过。
“看样子李自成都要全占整个山东了?”
“不错,山东总兵刘泽清已经跑到了京畿附近,根本就不敢同闯贼交战,闯贼据说军队也突破到了百万往上。”
贺今朝忍不住笑出声来。
左良玉八十万,张献忠也六十万,这俩人即将在江西对上,也不知道是优势在谁?
李自成百万人马。
贺今朝自己对外号称也就是三十万人,还加上了长城外的一些蒙古正兵,就这才刚刚力压清廷的皇太极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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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困居在京师的大明皇帝朱由检,他手底下能指挥几百人的人马,贺今朝就承认他算是有点实力了。
“如此多的人,那些勋贵和宗室们,能养得起闯贼多久?”张福臻捏着胡须道:“李自成目前也只能一个劲的抢下去,可哪还有多少空余的地方供他抢掠?
北直隶早就被鞑子给抢了数次,还能剩下多少玩意,最重要的是李自成得自己种粮食才能养活他麾下的兵马。”
徐与显出声道:“李自成他没有多少时间的,一旦松锦之战结束,洪承畴若是没有被皇太极打败,返回关内,只能奔着山东去。
而且李自成一旦在战事上失利,那些被他追饷幸存下来的官绅,定然会疯狂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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